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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巧拙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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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一出,人人耸动。两黑衣人一懵,明显没认出眼前的木乃伊。毕正义狞笑一声:“怎么?你们的棒球杆呢?刚打完就不认得啦?”两黑衣人闻言,脸色大变。
武默三脸色更是大变,厉声责问:“这到底怎么回事!”两黑衣人没想到蒙面作案,仍然东窗事发,一齐告饶:“都是小宋乡长出的主意,让我们设卡阻拦来找事儿的记者,让他们知难而退。我们也是迫于无奈,不执行不行啊。”
此时观者如堵,事态眼看扩大。武默三心里大骂尔等蠢货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强压怒火,赶紧平事,赔着笑给毕正义道歉。毕正义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不为所动,伸出三根手指,在武默三面前晃了晃。
武默三仿佛一下被揪住了小辫子,头皮一紧,继续赔笑给予暗示:“好兄弟,好兄弟!底下人不懂事,您是大记者,大人不记小人过。咱们有话好好说,一切好商量。”随即喝散众人,屏退左右,把毕正义拉到隔壁一间空着的病房,让办公室洪主任送来一万块钱现金,塞到毕正义手里:“兄弟这么大的记者,贵报这么大的媒体,还亲自跑过来采访,这种务实的工作作风值得我们认真学习!咱们基层确实不容易,还请兄弟高抬贵手,这点钱算是医药费,不成敬意,务必收下。咱们不打不相识,以后大家就是好哥们儿,咱们来日方长,向前看。”毕正义看了看钱,意味深长:“那就向前看吧。”
卫生院大院角落里,小宋乡长大骂两个黑衣人: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!老子让你们‘平事儿,让你们打人了吗!”两个黑衣人完全没有了刚才暴打毕正义时的威风凛凛,一副黔驴技穷的表情:“啊?‘平事儿不是打人的意思吗?”
小宋乡长急得跳脚:“臭狗屎,大傻X!你俩是从上世纪穿越回来的吧?记者来找事直接扔到井筒子里,神不知鬼不觉。睁眼看看!这他娘的都什么年代了,还打打杀杀的。钱!钱!钱!用钱平事儿,钱平一切事儿,懂吗?”
黑衣人甲一脸委屈:“用钱平事儿道理都懂,关键是这钱乡里不给报销啊。”黑衣人乙更进一步:“更关键的是,俺们不像宋乡长您家里有矿,老爷子是黑镇首福,就咱这个家庭条件,怎么垫也垫的起啊。”
白天的事,往往需要晚上解决。小馆,斗室,夜宴。为秘其事,武默三特意在县城里找了一个会所——所谓“会所”,是一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特殊产物,当吃喝被严管、宴请很敏感的时候,广大餐饮行业同仁充分运用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经典战术,化整为零,游击作战,把大饭店化为小会所,由大马路转入小街巷,继续在隐蔽战线艰苦作斗争。故而名曰“会所”,往往大隐隐于市,潜伏于居民楼里,藏匿于老城旧区,需要群众慧眼发现。但一般群众发现不了,因为会所一般不接待群众,凡来这吃饭的人,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人,而在县城,此类人尤其之多。
县城是典型的熟人社会,街上随便两人相遇,通过共同认识的第三人,总能攀上关系。在街上尚且如此,在饭店更不用说。往往吃个饭,抬眼就能撞见熟人。真要撞见熟人还好,怕的是撞见半熟不熟的人,看见谁谁和谁谁吃饭,总能引发联想,偏偏我们的国民特性,又非常善于联想——所以会所更加吃香,自有偌大的市场。
作为一般群众的郝白,到了这家会所,暗暗吃惊——原来就在郝白家不远处,位于城河里“不拆部分”之中。观其门,比郝白家要破败许多,往来之人谁也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;进其院,花木扶疏,有字有画,别有一种庸俗的雅致;问其人,竟是楚鹿故人——店主和在乡政府门口开小吃店的曹大爷是堂兄弟,从旧社会到新中国,曹家累世为厨,孩子们起名也在图省事儿中带着古风,按照先后顺序数字排队,曹大爷是曹六,这位是曹七,兄弟俩一个开店在深山大路边,处于“阴之阳”,一个开店在县城小巷里,是为“阳之阴”,一条楚河东流注入城河,连起血脉。如今会所主事的是曹七的儿子曹小七,早已安排妥当,今夜闭门谢客,只此一桌。
毕正义独坐上首,武默三、小冯乡长左右相陪。郝白因为全程参与,深度介入,武默三并不避忌,让他跟班服务,也强饮几大杯。本来觥筹交错之际,大可宾主尽欢、前嫌尽释,但毕正义负伤挂彩,浑身血管里都是消炎药,不能饮酒作乐,借酒寻欢。曹小七侍酒成精,洞察一切,早作打算,待酒足饭饱,在后门安排一部商务车,将一行人载到另一个更僻静处。
郝白酒醺眼斜,下车一看小楼上招牌明暗不清,“足道”二字若隐若现,登时想起千里之外的朝天门外、嘉陵江边。曹小七引领几人进去,这家足疗店和曹家会所有异曲同工之妙,门之内外,世界两重,小门进来是一个不大的大厅,实木包墙、锦绣铺地,状若中世纪欧洲宫廷。早有服务生接引上楼,郝白踩着地毯像踩着棉花,进了二楼一个包间,回头不见其他人,正要出去,曹小七进来笑道:“兄弟你就在这屋。”郝白往按摩椅上一躺,昏昏睡去。不多时,门开处,有足疗技师进来工作,捏着郝白臭脚一阵按摩,郝白浑身舒泰,一时梦中驰骋,好像是从楚鹿山河直上云端,到凌霄殿里撒野,在南天门前舞剑,忽然右脚被硌了一下,立足不稳,谪下凡间。而到尘世一看,已是事越千年,换了人间。
梦是真假,疼是真疼。郝白“哎哟”叫出声来,女技师意味深长地一笑:“很疼吗?大兄弟,你这是肾有情况啊,得补补。”郝白面红耳赤,强作支撑:“不疼啊,没什么感觉,再试点劲儿。”女技师为人实在,虎躯一震,虎口一紧,郝白疼得直楞楞坐起,眼前这位女技师肥美硕大,自带盛唐风韵,醉眼朦胧中看得眼熟,猛然想起是在遇见西餐厅里廖大元带的那个浓妆艳抹大婶。而大婶见惯风月,阅人无数,显然没出认出来郝白。
郝白没话找话,无巧不巧见墙上有一副山水摄影大作,底角署名“全国摄影家协会着名会员廖大元”,因而自称是大元好友。不提还好,一提廖大元,女技师的力道更大了:“那个王八蛋,还没死呢?”郝白再挺不住,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,有人听声辨人、推门而入,大汉身高七尺,膀大腰圆,看着郝白哈哈大笑:“没想到啊没想到,还真是你小子。怎么着?堕落啦?还来这玩儿。”来人乃是张二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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